自從那通傾聽彼此呼吸聲電話之後,妳的手機已經兩天不曾傳來熟悉、不卑不亢的A-mei歌聲了,似乎是聽夠了妳的呼吸聲音,對方掛上了電話,沒有喂,沒有再見,什麼都沒有,只剩呼吸,妳正在懷疑,妳是否曾經接起那樣的電話來,但是日子就像洪水猛獸,逼迫著妳要慌忙地上班去,否則下個月房東摧繳房租的嘴臉一旦出現在門口細縫的時候免不了要一陣冷嘲熱諷,平靜如妳,並不需要這樣卑微的對待,所以妳一向準時繳交房租,而妳的室友塔可不這麼認為,她向來認為享受人生是生命最美好的意義,如果能夠當下快樂,何須在意未來面對的房東嘴臉,所以門縫中出現的房東嘴臉一直都是對著塔的,塔並不在意,總說「人生不就只是在解決各種問題嗎?只要能夠得過且過地快樂過活,有什麼不可以?」妳有時候會想,要是妳是塔那樣的人,該會有多好?妳不會為了那通結婚電話抑鬱,因為妳什麼都不在乎,只想要快樂就好,那又怎麼樣呢?是啊,那又怎麼樣呢?
走向巷口的公車站牌,後悔起沒時間考的機車駕照,隨即轉念一想:至少下雨的時候不必為了要把車騎回家而懊惱今天早上忘了將雨衣塞進置物箱惆悵地在公司樓下苦思辦法,同部門的路就在某天的下班時間就這樣懊惱地站在公司大門口,看著大雨征仲地發呆,妳正好提著妳的紅色雨傘下樓來。
『怎麼了?』妳問
『喔,是妳啊,我正在懊惱我今天早上忘了帶雨衣了,可該死的我得把車騎回家』
『傘借妳,到對街便利商店買件輕便雨衣吧』
『瓅,妳人真好,謝謝妳,我等等就回來』說完,路撐著妳的紅色雨傘跑過對街。
像這樣的雨天,在台北並不希罕,常常有一陣沒一陣地連續下個好幾天,妳還記得在妳剛上台北唸書的那年,妳穿了雙嶄新的純白色converse帆布鞋出門上課,課還沒上完,雨就在教室窗外嘩拉嘩拉地下了起來,妳既沒帶傘又穿了雙嶄新的純白色鞋子,妳在心裡默默禱告等教授宣布下課之後雨就會停,希望雨就像妳此刻的心情,能因為下課得到歡慶的解脫而停止,但是陰鬱的台北卻不從妳願,下了課,雨還是下的跟死人頭一樣,不知道台北到底在缺水什麼,同學三三兩兩地走出教室,從包包裡面拿出花色鮮豔的印花布摺疊雨傘,抱著適才課堂上艱澀的厚重課本走下樓梯,準備上下一堂的疲勞轟炸,剛剛開學,個性開朗的同學都已經有了新朋友,妳卻還尷尬地站在教室門口不知道何去何從。
『沒帶傘嗎?妳要去哪裡?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眼前這個女生穿著入時,有著高挑的178公分身高,儼然是個模特兒身材
『我…我要回宿舍』妳下意識地脫口說出
『那走吧,我可以順便去吃個午飯,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下午有課嗎?』她突如其來地數個問題使妳絲毫沒有招架之餘,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般『妳好,我叫做霖,妳呢?』
『我叫瓅』妳笑了。
霖拿出比其他同學都更富時尚味道的印花雨傘,和妳一同在雨中走向妳要去的地方,沒想到,這一走便是五年的時間,從霖開口問妳的那一刻起,已經過了五年,這五年來,妳們一直都是好朋友,沒有事情可以更動的,至此之後,妳總會帶著雨傘,大方地借傘給需要的人們,並且不在意送他們到到他們要去的地方,在妳心裡存在著一小塊地方,是對霖的感謝,妳要把這些感謝也讓更多人體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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