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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某處看過這樣一句話:「人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跟對方能有多少感覺。」

 

那是一個夏日夜晚,她騎著那台白色小豹,遠遠地能夠聽見OHV引擎怒吼的聲浪,這條靠海的公路邊塞滿了咖啡車,湊巧地,我遇見她,就在這咖啡車前。

『這車,很不賴。』我說。

她拿下頭上白紅兩色的全罩安全帽,甩了甩頭髮『謝謝。』那笑容甜得令人發顫。

『一杯熱黑咖啡。』她說。甜蜜笑容的口味竟然嗜喝苦澀的黑咖啡,我感到不可思議,對她興趣又更濃厚了些。

『女生怎麼會想要騎檔車呀?』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她半瞇著眼,略皺眉『誰說女生不能騎檔車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女生騎檔車,很特別。』真想狠狠打自己一拳,平日的那些冷靜鎮定,在此刻竟派不上一點用場。幹!

她用熱咖啡暖了暖手,將咖啡放進杯架,眼角睨了我一眼,沒說話,發動引擎,揚長而去,留下一陣被擾動飄散的塵土。

OHV引擎的聲浪越來越遠,我感到右手傳來的溫度。

『少年ㄟ!甲意就追過去了呀!人生丟細不要留遺憾…』老闆拿著杯熱咖啡遞給我。

突然像一場大夢初醒那般,沒聽完老闆絮絮叨叨的後話,我接過老闆手中的咖啡,跳上我的黑色大豹,發動引擎,拉轉,像一場競速。

這靠海公路上的海風並不算冷,但時速140km的晚風仍是讓我不自主地壓低身體,況且,為了追到她,我得減低我的風阻。

 

熟悉的白色車身從我身邊迅速經過,是她。我用力踩了右腳煞車,以致後輪左右擺動得厲害,像是聽見什麼swing music,忘了拉左手離合器,身下的黑色大豹驟然熄火,靠海公路又靜默了起來。

我不顧一切地逆向行駛,找到了她…的車。人呢?

那是一條通往海岸邊的小路,沒有路燈,暗得很。我自杯架上取下那尚未冷卻的熱咖啡,撥開低矮的樹叢,前往一個未知的未來,這是一種冒險,我猜。

「卡擦!」快門聲。

我經過枯黃的落葉,踩踏出一地聲響,她看向我。

『打擾到妳了嗎?』我問。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沒有,不過你有什麼事?』她挪動相機腳架,裝上看來專業非常的Canon EOS系列單眼相機。

『我…是咖啡!』我遞出手中的熱咖啡。

『我的咖啡在這裡呀!』她指了指身後矮圍牆上的那杯黑咖啡。

『那個…老闆說咖啡買一送一,妳忘了拿另一杯。』真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我在心裡掩嘴偷笑。

她笑著向我走來『是嗎?那謝謝嘍!』接過我手中咖啡,一個旋身,又走回相機旁,她髮絲上的味道像一陣粉紅色霧氣將我籠罩。我發誓,這一秒以前,我不知道味道有加速心跳頻率與面紅耳赤的作用。

『妳在拍什麼呀?』靠北!這話顯得我的無知。

『星星。』

我抬頭仰望天空,那是一整片的星空,閃閃爍爍,好像媽媽的眼睛,阿不是…我可真是浪漫的毀滅者。

『有些星星只距離幾光年,有些卻是幾百萬光年,這樣看卻又似乎一樣,妳不覺得特別嗎?』我仰頭看著夜空,感嘆了起來,悄悄在心裡唱起「心事若謀共粗來,有蝦郎ㄟ災~」。

這太北爛,我仰頭閉著眼,笑了起來。

『強說愁先生,那就請你慢慢感嘆吧!我先走了。』她不知何時已收拾好腳架與相機,走出低矮的樹叢。

引擎與排氣管聲浪又迴盪在這靜默的靠海公路上,我卻惆悵得無法移動腳步,直到那聲音越來越遠,我才看見被杯被遺忘在矮牆頭上的熱咖啡。

還留有餘溫,我也學她拿起來,暖了暖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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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筆是她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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