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些躺臥在她軟玉溫香之際在她耳旁說的那些淫聲浪語,她的陰部濡溼,因情慾擾動而高高聳立的雪白乳房,她張開雙腿夾緊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力,而在那其間的不過是一個對費洛蒙上癮的胖老頭,他耽溺於她自子宮流洩出的瓊漿玉液,他狂喜地舔舐、膜拜,那是世上最珍貴的珍饈、美餐。

擁有權力的胖老頭,就這麼淪陷於其中不可自拔,她像是辛勤的蜂,日以繼夜擷採同一朵花蜜,在那朵花消耗殆盡之時,她早就備好了那匹纏繞他咽喉的白綾。

算不得什麼高明的手段,但她自身的眼波流轉、舉手投足、巧笑倩兮,都彌補了她不夠聰明的缺憾,將她帶往她私慕已久的權力聖殿。她高居在上,睥睨世間、呼風喚雨,她找到了她的天堂,她認為她適得其所的一方小天地,就在那龍紋錯結的黃金大椅上。

一個怒而拂袖的動作就能奪走幾萬條生命,她被權力的妖獸迷惑了雙眼,開始害怕時間的流逝帶走她權力源頭的美貌,於是想方設法地阻止歲月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留下蝕刻,野史中述說許多對她的各種褒貶,但是那些話語,她已不得而知,若她聽見,非得斬下那人的頭遊街示眾不可,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就如同秦皇就是那樣的一個男人那般。

她的故事肯定夠格收錄於駱以軍筆下所描寫的那個「敗德愛情故事博物館」,能夠立座宣揚她豐功偉業的高聳銅像,刻下她床第之間的所有歡快、愉悅、興奮而震顫的片刻於其上,好讓後世能夠罵她個痛快,順便吐口水。

她就像世間褒貶不一的歷史人物,不論善惡對錯地活出自己的人生,暢所直言、毫不掩飾地大方要了她想要的所有東西,寫史書的儒家們將她當成禍害人間的妖物,毀滅一個王朝空有美貌缺乏腦袋的大白痴,但若沒有底下那些名為「大臣」的小笨蛋,如何造就一個歷史上的大白痴?

她是一個女人,所以抨擊更為嚴厲,都說了,紅顏禍水,永遠待在男人底下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兒就好,若是有所作為便被稱作專擅。換個性別,那又稱作果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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