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了許多也許我人生裡根本不會想去翻閱的書籍,範疇包含了經濟學、企業管理、公共管理、行政學…巴拉巴拉,就個人而言,我更傾向於馬克思或者柏拉圖所建構的那個世界,我想起葛雷戈里在《項塔蘭》裡寫的一段關於他對印度貧民窟的觀感:『每次我走進那貧民窟,就很想放下一切,投入那個較簡單、較貧窮,但給人更多尊敬與愛,與週遭眾人心靈更相通、更無距離的生活。…。但他們未在那奇妙的地方住過,不曉得要在如此交織著希望與悲哀的地方生存下去,人得正直到一絲不苟且令人心痛的程度。那是他們純潔的來由:那裡最大的特色就是他們忠於自己。』我從未到過印度孟買附近的貧民窟,只能由母親的敘述和照片、葛雷戈里的《項塔蘭》以及電影《貧民窟的百萬富翁》來探知那個地方最表層的樣貌。母親說,孟買的貧民窟,只要有幾片塑膠板、足夠遮雨的帆布,就可以搭成一個家。我疑惑著,為什麼葛雷戈里會對這樣的地方產生與普羅大眾完全不相同的想法呢?

 

前些日子朋友傳了封簡訊問我是否有興趣聽一場日本教授大前研一的演講,當下我的回覆是:『大前研一先生並非我所信仰的偶像,在我讀過一本大前先生的著作之後。』在我眼中,社會只著眼於經濟面向是非常膚淺的看法,但朋友卻不能苟同於我的看法說:『資本主義者較容易賺大錢,而人類一生勞勞碌碌追求的就是過更好的生活,不愁吃穿,即便談錢俗氣卻是必須面對的現實,人生就是靠錢堆出來的。』為什麼朋友願意不思考接著勞碌過一生?作一份自己毫無興趣的工作、找一個不討厭的人結婚、生一個或幾個孩子,接著四十年之後回頭看自己到底有些什麼東西是留在這世界上的?是將來買在海邊或山邊的15cmX18cm的一個靈骨塔位?回頭看的時候會不會、有沒有後悔?

 

現今社會必須承認,「錢」是所有人都必須去面對的現實,可真有必要將錢視為至高無上的聖物嗎?貨幣沒有錯,錯的是我們看待貨幣的眼光。當人生遇到些許挫折:失戀、親人逝世、受傷…,當我們需要哭泣、需要分享、需要說話時,親友的傾聽與安慰不需要貨幣,而貨幣也不能幫助我們買到任何一個人的心。

那日,我將中華民國憲法翻閱了一遍,從「主權在民」四個字裡讀到了民主自由的真諦,但我讀到了第十三章第三節的國民經濟時,心裡不禁有了疑問:第142條說「國民經濟應以民生主義為基本原則,實施平均地權,節制資本,以謀國計民生之均足。」、第145條制定了「私人資本之節制」、第150條說「國家應普設平民金融機構,以救濟失業。」……………?

 

跨國企業在地球發光發熱,越賺越多錢,誰都想擠身上流社會,過好日子、揮霍地花錢、買名牌包包或者開所費不貲的高級名車,這代表了社會地位、爽度,我們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我們一生能開幾台車、要提多少名牌包包才有辦法建立我們脆弱易碎的自信呢?

 

而所謂的平民金融機構在哪裡?勞委會嗎?以我們繳納的稅金來救濟我們的失業,最後政治人物博了個美名,名副其實的買空賣空好買賣,互利共生,何樂而不為?那我們該如何申請、怎麼申請、何種資格才能申請呢?

 

我們是不是像一架失速的飛機?轉變是否來得太快而導致我們無法好好體會一個完整的、單純的世界?我想起《哈利波特─死神的聖物》裡鄧不利多說的一席話:「佛地魔太急著去分裂,而導致無法去體會一個完整的靈魂有何種無可劈敵的力量。」我們的資本主義社會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太急著將社會格式化、分工、規則、將已知的領域不斷不斷地向前推移,以致於我們無法體會當一個嶄新的科技問世時的感動或者感恩的心,如果放慢腳步呢?

 

我想起早期的君權神授,君主的權力來自神的賦予,現在,它有一個換湯不換藥的名字:『君權錢授』。現在,經濟成長變成所有人最關注的重點,股票市場的漲跌左右了我們的情緒,日經指數、道瓊工業指數、K線圖……………?哪一個數字我們真正看懂了?他們代表什麼呢?因為這些數字的上昇我們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嗎?我們的上班族可以準時下班嗎?我們能擁有有薪休假嗎?我們快樂嗎?為什麼我們都不睜開眼看看呢?

這絕對不是仇視資本家的論調,只是相對比較起來,更關懷勞工階級,當各種問題、各種疑義都浮上檯面,而我們又為什麼必須得忍受貧富差距如此大的世界?為什麼我們老想搶別人的那塊餅?為什麼我們得到了想要的又想要更多?如果這就是我們不斷歌功頌德的文明,如同野獸的掠奪,更可怕的是:合法的掠奪

誰還有力氣說:『我愛這個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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